• 行業新聞
企業重組上市IPO

滴滴如何花3年從80萬元變身百億美金?

  阿裏巴巴前高管、滴滴打車天使投資人王剛近日接受了《福布斯》獨家專(zhuan) 訪,講述了集齊“阿裏的人、百度的技術、騰訊的錢”的滴滴如何從(cong) 八十萬(wan) 啟動資金,在三年內(nei) 成長為(wei) 百億(yi) 美金級移動互聯網公司。

  滴滴創始人程維此前曾把創業(ye) 曆程比喻為(wei) “橋段豐(feng) 富的韓劇”,王剛在采訪時也把滴滴的故事形容為(wei) “跌宕起伏,天天都是高潮”,他描述了眼中的程維和柳青,[在深圳注冊(ce) 香港公司服務]並分享了BAT力量齊聚滴滴的過程,公司狙擊對手、補貼大戰等關(guan) 鍵節點的戰略考量以及與(yu) 快的兩(liang) 次合並談判的幕後故事。

  在滴滴和快的合並案上,他透露兩(liang) 家公司早在2013年年中競標另一家打車軟件公司大黃蜂之時,自己和程維曾主動接觸阿裏和快的,表達合並意願。雙方隨後啟動了談判,但因為(wei) 合並比例和管理分工等問題有分歧而擱置。

  去年,在獲得DST超1億(yi) 美元的D輪投資後,曾投資Facebook、Twitter等公司的DST創始人Yuri告誡程維:“必須和快的合並才能生存,否則會(hui) 被Uber殺死。”由於(yu) 股東(dong) 和戰略投資方均有意願,管理團隊達成默契,最終滴滴和快的如願合並。

  王剛此前在阿裏巴巴任職超過十年,曾主管B2B北京大區、支付寶商戶事業(ye) 部和集團的組織發展。這名投資人為(wei) 人低調,極少在公眾(zhong) 場合露麵,此次是他首次接受媒體(ti) 專(zhuan) 訪,從(cong) 投資人視角講述滴滴發展背後的故事。

  以下為(wei) 根據采訪整理的王剛口述:

  滴滴創始人程維和我在阿裏巴巴B2B、支付寶商戶事業(ye) 部期間一起共事多年。2012年我們(men) 先後離開阿裏,準備創業(ye) 。最開始我們(men) 很天真,曾想一起做一個(ge) 集團公司。

  因操作難度太大、融資也不順利,我就轉變了思路,決(jue) 定支持每個(ge) 我曾經帶過的兄弟做CEO,因為(wei) 他們(men) 能力並不互補,我們(men) 可以賭更多商業(ye) 機會(hui) 。

  我出錢和他們(men) 一起想點子和打磨商業(ye) 模式,一起麵對所有困難和未來,從(cong) 第一天開始我就退居第二合夥(huo) 人的位置,做N+1的1。

  滴滴屬於(yu) 我們(men) 孵化的第一個(ge) 項目,做一個(ge) 打車軟件的想法也是我和程維一起碰撞並決(jue) 定的。

  原因有三,在中國打車難,這是大眾(zhong) 主流的剛性需求;國外有類似的模式,英國打車應用Hailo剛剛拿到了融資,方向貌似可行,但不能完全拷貝;移動互聯網的到來,手機定位距離的屬性變得越來越重要。

  最終決(jue) 定創業(ye) 後我出資七十萬(wan) ,程維出資十萬(wan) ,他從(cong) 杭州回到北京,在2012年5月開始創業(ye) 。我們(men) 都沒有創業(ye) 經驗,僅(jin) 僅(jin) 做出了一個(ge) 演示和勉強上線的產(chan) 品,我和他就一起去融資,要融500萬(wan) 美金。

  主流VC都找遍了,但都沒有結果。這不能怪投資人沒眼光,主要是我們(men) 融資經驗不足,要的價(jia) 格跟公司階段不匹配。

  之後,盡管程維絞盡腦汁壓縮成本,[在上海注冊(ce) 香港公司服務]還是花完了我們(men) 當時的出資。我記得他給我打過一個(ge) 電話,請求資金上的幫助,我的回應也很堅定:“這是我們(men) 孵化的第一個(ge) 項目,寧可後麵不投其他公司,也會(hui) 扛下去。”後來我就又借了公司幾十萬(wan) 。

  直到幾個(ge) 月後,此前我們(men) 並不認識的金沙江創投合夥(huo) 人朱嘯虎通過微信找上門來,一拍即合,幾乎答應了我們(men) 所有條件,滴滴這才完成A輪融資。

  這應該是朱嘯虎投資史上最有價(jia) 值的項目,從(cong) 那以後,朱嘯虎也像合夥(huo) 人一樣一路給滴滴不少有價(jia) 值的提醒和建議。如果是犀利的意見,他也會(hui) 通過我,側(ce) 麵提醒程維。他的確是程維和我見過的最棒的VC合夥(huo) 人之一。

起步時並不順利——遭遇技術難題
  滴滴起步時並不順利。最初的產(chan) 品是花8萬(wan) 塊錢外包開發的,但總達不到上線標準,推出時間一拖再拖。

  上線後產(chan) 品問題非常嚴(yan) 重,數據包太大,BUG有三十多個(ge) ,不僅(jin) 耗電,還耗大量流量。出租車司機使用我們(men) 的產(chan) 品後都很氣憤,甚至懷疑我們(men) :“難怪你們(men) 不收錢,你們(men) 和運營商是一夥(huo) 的,專(zhuan) 來騙流量的。”

  在產(chan) 品上曾走了彎路,也與(yu) 早期選擇技術合夥(huo) 人不夠慎重有關(guan) 。因為(wei) 我和程維都不懂技術,所以拉了一個(ge) 技術就創業(ye) 了。

  四個(ge) 月後,程維果斷地讓這個(ge) 技術合夥(huo) 人離開了公司,在公司賬上並沒有多少現金的情況下,我們(men) 付出了數百萬(wan) 人民幣的代價(jia) 。

  當然,到今天我還是很感激這名合夥(huo) 人,如果沒有他的加盟我們(men) 就不會(hui) 啟動 這個(ge) 項目,他對滴滴是有曆史價(jia) 值的。

  團隊沒有懂技術的人,我們(men) 痛苦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2012年年底,程維請來了百度的研發經理張博,才徹底補齊了技術的短板。

  當時程維手中有三個(ge) CTO候選人,張博的特點是味道和我們(men) 很像,簡單、正直、願意付代價(jia) 、好溝通,和其他候選人相比經驗不算特別資深,但和滴滴是很匹配的。

  事實證明選擇張博是非常明 智和正確的選擇,用程維的話形容,“張博是上帝送給滴滴最好的禮物”。

拿下北京市場——堅定“四不做”
  技術合夥(huo) 人到位後,第一場硬仗就是要拿下北京市場。在這裏我們(men) 不是起步最早的,當時有一家直接的競爭(zheng) 對手搖搖招車。

  我們(men) 沒有簡單複製他們(men) ,而是獨立思 考我們(men) 的業(ye) 務模式。滴滴有著阿裏的基因,如何做一個(ge) 平台我們(men) 是有些經驗的。針對對手,在早期我們(men) 堅持了四不做:不做黑車、不做加價(jia) 、不做賬戶、不做硬件。

  “四不做”出於(yu) 這幾點考量:

  不做黑車。毫無疑問,我們(men) 不能做政策風險太大的事情。

  不做加價(jia) 。因為(wei) 不想讓產(chan) 品變得太複雜,所以讓對手先做,試水了市場接受度後,我們(men) 才考慮是否跟進。

  另外加價(jia) 會(hui) 被認為(wei) 變相地改變了價(jia) 格體(ti) 係,當時有強烈 的反對聲浪,我們(men) 擔心政策風險過大。還曾有投資人建議做競價(jia) ,但平台最忌諱把產(chan) 品設計得太複雜,司機、乘客都搞不懂,這樣不利於(yu) 大規模擴張。

  不做賬戶。對於(yu) 乘客,付錢難不是痛點,打車難是痛點,綁卡很複雜,在早期如果我們(men) 給司機帶來的收入不夠多,他們(men) 不會(hui) 有意願配合,所以為(wei) 了不影響擴張速度,我們(men) 暫時沒有做賬戶。

  不做硬件。當時還有創業(ye) 公司給司機送ipads,我的看法是平台公司不能用硬件做壁壘,規模是平台的唯一的壁壘。

  能否給司機帶來優(you) 質訂單是核心,硬件不是核心——如果沒有訂單,司機會(hui) 在你的設備上安裝別人的app搶單;有訂單,司機就會(hui) 買(mai) 最好的設備來裝你的app搶單。

  創業(ye) 早期滴滴抵製住了很多非本質業(ye) 務的誘惑,做了很多減法,目的隻有一個(ge) :跑得最快。我們(men) 知道區域性打車軟件根本活不下來,跑到全國第一覆蓋率是最重要的,相比覆蓋率,核心重點城市的優(you) 先級更高。

跟搖搖招車的競爭(zheng) ——守住自己的陣地
  滴滴第一天就選擇在北京創業(ye) ,也是歪打正著,盡管城市越大,匹配難度就越大,但是先占領了這個(ge) 戰略要地對我們(men) 有非同小可的價(jia) 值。當然首先要麵對的就是要和搖搖招車的正麵競爭(zheng) 。

  這家公司產(chan) 品推出比我們(men) 早,融資比我們(men) 順利。它和我們(men) 的早期目標一樣,是要讓更多的出租車司機安裝上自己的軟件,因此地推團隊都擺個(ge) 桌子,在火車站、機場等出租車聚集點推廣產(chan) 品。

  起步後,我們(men) 迅速占領了除首都機場T3航站樓以外的所有重要據點,搖搖則跟一家機場第三方公司簽了協議,把控了三號航站樓。

  T3這個(ge) 地點很特殊,每天的出租車吞吐量超過兩(liang) 萬(wan) ,相當於(yu) 北京其他聚集點車輛數量加一起的總量。這是一個(ge) 至關(guan) 重要的陣地,沒有占領這裏是最讓程維睡不著覺的。

  我們(men) 商量再三,沒有采用跟搖搖一樣的方式去找第三方合作,因為(wei) 擔心這種合作有不確定性風險。後來,機場管理部門接到了投訴,搖搖的這個(ge) 推廣點被取消了。當它再去瘋狂地尋找其他入口時,我們(men) 守住了自己的陣地。

糾結的融資決(jue) 定——接受騰訊的投資
  之後在北京的數據,我們(men) 逐漸超過了搖搖。利用了逆襲搖搖的這次機會(hui) ,我們(men) 開始了B輪融資,並做出了我們(men) 最糾結的融資決(jue) 定——接受騰訊的投資。

  此時滴滴受到了很多VC的追捧,當然也包括騰訊。因為(wei) 我們(men) 不想在B輪的時候就站隊,所以我們(men) 一開始沒有想過拿騰訊的錢。

  在騰訊副總裁、騰訊產(chan) 業(ye) 共贏基金董事總經理彭誌堅的努力和撮合之下,程維和我有了一次跟馬化騰麵談的機會(hui) 。進門之前我們(men) 達成默契,就是不給騰訊領投的機會(hui) 。

  在現場我們(men) 分析了移動出行的 各種可能發展情況、滴滴對於(yu) 騰訊的價(jia) 值,另外就是我們(men) 對公司控製權的在乎。馬化騰大氣地基本答應了我們(men) 的所有條件,包括不幹涉公司業(ye) 務的獨立發展和不謀求控製權,隻有一條,他希望能占有更多的股份。

  通過幾次和騰訊的人打交道,他們(men) 給程維和我留下了正直、簡單和友好的印象,所以我們(men) 並不排斥和他們(men) 合作。但是對於(yu) 我們(men) 從(cong) 阿裏離開的人來講,是要過心裏這道坎的。

  如果不拿騰訊的錢,我們(men) 最大的擔心是,快的已經拿了阿裏的投資,如果騰訊等不及,轉身去投資了搖搖,滴滴將會(hui) 非常被動。

  此外我們(men) 的優(you) 勢在線下,如果 如日中天的微信的強大入口不為(wei) 我們(men) 所用,滴滴就失去了一個(ge) 最好的戰略資源;同時公司也需要一個(ge) 強大的夥(huo) 伴去一起麵對政策的不確定性,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程維和我在一個(ge) 足浴店裏進行了最後的討論,我傾(qing) 向騰訊跟投,他傾(qing) 向騰訊領投。結果是我妥協了。

  因為(wei) 他是CEO,我是投資人,我必須站在他的角度支持他,才能贏。但是我也告訴了他,我們(men) 的這個(ge) 決(jue) 定是要付代價(jia) 的,隻能扛了。

  剛剛做完了融資決(jue) 定,第二天是周日,程維就率領他的核心骨幹奔赴了上海,因為(wei) 快的已經進入上海兩(liang) 周了。我則從(cong) 北京回到了杭州,心情是忐忑的。

與(yu) 快的大黃蜂的殘酷交戰
  將融資決(jue) 定反饋給阿裏後,幾經周折,得到了默認,我也就釋然了。但是兩(liang) 家公司的業(ye) 務,也隻能市場上見了。

  快的總部在杭州,幾乎和滴滴同期創立,是長三角當時最大的打車公司。快的進入上海後,我們(men) 判斷,如果上海和杭州形成聯動,滴滴將會(hui) 很被動,所以對這個(ge) 戰略要地,我們(men) 必須不惜代價(jia) 的拿下。程維及團隊的目標很簡單:交易量不追上快的,就不回北京。

  在上海,滴滴和快的開始了正麵交鋒。 當團隊綜合運用多種方法,在上海追平了快的之後,我們(men) 又迅速進入了快的大本營杭州。

  因為(wei) 資源傾(qing) 斜向杭州,讓杭州的數據好看了,但上海的團隊和資源也隨之被削弱,這時候,2013年上半年,上海市場異軍(jun) 突起了除滴滴和快的之外的第三家公司——大黃蜂。

  這家公司我們(men) 很關(guan) 注,他們(men) 以一百人的團隊,專(zhuan) 攻上海一個(ge) 城市,我們(men) 以一百多人的隊伍,同時進軍(jun) 五到六個(ge) 核心城市。大黃蜂單點突破的方式,收效很大。

  我有一 次去上海,司機說:“你看,這不是滴滴的聯絡點嗎?”我仔細一看,大黃蜂的聯絡點就跟滴滴並排在一起,但對方的人員比我的團隊更敬業(ye) 和認真。

  在現場我拍了 一張照片發給程維,跟他說:“上海你可能要丟(diu) 掉了,這座城市一旦丟(diu) 掉,你就給了對手一個(ge) 很好的融資的理由,他們(men) 會(hui) 告訴投資人:隻要給我錢,我就可以逆襲滴滴。這將後患無窮。”程維回答說:“你給我一周時間,我會(hui) 馬上再來上海。”

  大黃蜂的打法讓滴滴傷(shang) 透腦筋,因為(wei) 我們(men) 打的是一條線,而它隻打一個(ge) 點,比我們(men) 要容易。另一方麵,快的在拚命拉長戰線,大舉(ju) 進軍(jun) 二線城市。

  麵對夾攻,我們(men) 的戰略非常清楚:要把核心城市要地牢牢抓在手裏;核心城市一個(ge) 不能丟(diu) ,必須把大黃蜂按住。資源都是有限的,由於(yu) 我們(men) 的資金儲(chu) 備比對方多,滴滴采取了一塊魔術布的策略,即大黃蜂打哪裏我就哪裏強,它不打的地方我不打。

  為(wei) 了把大黃蜂剿滅,公司為(wei) 上海市場單獨做了預算,比如北京市場放五十萬(wan) 美金,上海市場可能加碼到三百萬(wan) 美金。什麽(me) 是戰略?

  這就是戰略,不平均用力,重點突出,單個(ge) 矛盾,單個(ge) 解決(jue) 。重新把力量集結到上海後,我們(men) 逐漸追平了大黃蜂,這時候滴滴、快的、大黃蜂三家公司占有率相差不大。

  恰在這時,我們(men) 聽聞大黃蜂在找百度融資。在當時,快的已經拿到了阿裏的投資,如果百度再入主大黃蜂,打車軟件市場將變成BAT三家各投一家,這將是程維和 我最不願看到的局麵。

  我們(men) 主動約見了百度戰略投資部的負責人,程維問他:“你是要投第三名去搏命,還是要投第一?我們(men) 的天使可以賣老股爭(zheng) 取你們(men) 進來。”

  滴滴的目標很清楚:隻要爭(zheng) 取一個(ge) 月的談判時間。隻要我們(men) 在一個(ge) 月的時間裏,把大黃蜂在上海的數據砸下去,百度就不會(hui) 投它。

  此後我們(men) 又得知大黃蜂決(jue) 定賣掉公司,快的找到大黃蜂正談收購。看到市場二三名可能合並,我們(men) 也不想放棄機會(hui) ,也加入競購大黃蜂。

  這時候滴滴的處境是很尷尬的:C輪融資因為(wei) VC的恐慌,並非想象的那麽(me) 順利;Uber已經準備進入中國市場;傳(chuan) 統出租車公司對打車軟件充滿敵意;區域性政策風險仍不可小覷。

  大黃蜂則利用兩(liang) 邊的競爭(zheng) 態勢,拚命提高收購條件。這嚴(yan) 重的觸動了我們(men) 的神經。一次在談判桌上,我突然想起了八個(ge) 字,“鷸蚌相爭(zheng) ,漁翁得利”。

  眼看收購價(jia) 格越來越高,我提出,與(yu) 其第一或第二名去爭(zheng) 搶第三名,不如一二合並,重新奠定新的市場格局。經過跟程維和滴滴的其他董事商量,我主動找到了阿裏。

  盡管信任的重塑是需要時間的,但因為(wei) 情感基礎和理性的戰略利益都還在,所以雙方都啟動了談判。金沙江的代表、騰訊的代表,阿裏的代表,滴滴和快的的代表都出麵了。

  當時還在高盛的柳青就是在這時候了解了滴滴,了解了程維。在談判時,她因為(wei) 跟兩(liang) 邊的高層都能對上話,所以扮演了中間人的角色。經過幾輪的反複溝通,雖然雙方都是有意願的,但因為(wei) 在股份比例和管理權等問題上有分歧,一直無法達成共識。

  最終在2013年下半年,快的並購了大黃蜂。滴滴的C輪融資也獲得了突破,得到了中信產(chan) 業(ye) 基金的支持,使得滴滴再次擁有了獨立發展的機會(hui) ,和快的的談判也就暫時擱置了。

  和快的的這次合並談判,一定程度上修複了我們(men) 和阿裏的關(guan) 係。但談判擱置後,隨後就和它開始補貼大戰則有一定的偶然性。

著名的補貼大戰是這麽(me) 來的
  在2014年年初接入微信支付後,程維想做一次促銷推廣,他最初找騰訊要幾百萬(wan) 的預算,騰訊回複說:你們(men) 的預算太少。最終給了滴滴幾千萬(wan) 。結果補貼讓滴滴的成交量暴漲,一個(ge) 禮拜裏補貼已經過億(yi) 。

  數據的暴漲給了對方不小的壓力,在我們(men) 即將停止補貼的前一天,快的和支付寶也加入戰局,開始對乘客和司機進行補貼。同時因為(wei) 我們(men) 的補貼取消,形勢迅速逆轉,滴滴的交易數據開始大幅下滑。

  對方的補貼跟進後,一天,程維在董事會(hui) 上告訴我們(men) :“兩(liang) 周以後,快的的數據可能開始超越我們(men) 。”這是我們(men) 第一次聽到滴滴將被對方超越。此時我人在國外休假,聽到這消息,所有的董事都驚呆了。

  我們(men) 再次麵臨(lin) 一個(ge) 重大的抉擇:是否馬上跟進補貼。所有投資人包括我,本能的反應都是極不願意燒錢的,沒有人希望看到我剛投資你,很快錢就被燒光的局麵。

  這時候,程維正在開發“紅包”產(chan) 品,更成熟、性價(jia) 比更高,他的想法是在一個(ge) 月之後再進行新型的紅包補貼。

  在董事的電話會(hui) 議中,我和朱嘯虎提出,盡管是我們(men) 發動的補貼大戰,但是務必立即有力反擊,如果等一個(ge) 月後再反擊,市場份額可能變成7:3,主動權將拱 手讓予對方,滴滴有可能在市場上消失。

  我們(men) 做了一個(ge) 推演:我們(men) 發起補貼時,如果快的不是六天而是一個(ge) 月後才反應過來,市場數據對比將是7:3甚至8:2。

  一旦這種局麵出現,網絡效應會(hui) 產(chan) 生,乘客覺得呼叫沒有司機應答,司機覺得平台裏沒有乘客使用,將會(hui) 產(chan) 生強者愈強,弱者愈弱的結果。這時候對手再用十倍的代價(jia) ,也未必能追上我們(men) ,它的結局是很難拿到融資並最終出局。反之亦然。

  很快大家就達成了一致,一定要讓騰訊繼續參與(yu) 補貼。此前的補貼全是騰訊買(mai) 單,我們(men) 後來達成的方案是騰訊和滴滴各拿50%。騰訊高層很爽快地表態:不論是一個(ge) 月後補貼還是下周一補貼,CEO做決(jue) 定。程維則當機立斷:下周一開始補貼!

  接下來的局麵大家都很熟悉了:對方補貼十塊,我們(men) 十一;我們(men) 補貼十一,對方十二的局麵。當補貼提高到十二元時,馬化騰以多年運營遊戲的經驗,出了另一個(ge) 主意:每單補貼隨機,十塊到二十塊不等。這樣對方就完全無法跟進了。

  程維采納了這個(ge) 方案。之後價(jia) 格戰越打越凶,根本停不下來。直到2014年2月底,馬 雲(yun) 在來往寫(xie) 了文章,說打車軟件讓家人打不到車。滴滴立即把握時機做出了積極的回應,使得補貼大戰暫時告一段落。

  我要強調的是,滴滴有一個(ge) 強大的CEO程維,同時有一個(ge) 非常團結的董事會(hui) ,滴滴的很多重要決(jue) 策都是集體(ti) 作出的。程維不但把他的幾個(ge) VP激發得不錯,董事會(hui) 成員的熱情他也調動得也很好。

  不誇張的說,滴滴的團隊沒有一天是平靜的,滴滴的董事會(hui) 沒有超過一個(ge) 禮拜是平靜的——不是競爭(zheng) 出狀況,政策有風險,就是開打價(jia) 格戰,兩(liang) 三年來沒消停過。用我們(men) 的話形容是“來不及喘氣,天天都是高潮”。

  滴滴成立後我們(men) 隻開過一次正式的董事會(hui) ,但其實天天都在碰頭,隨時都可能開 會(hui) 。移動互聯網的創業(ye) 如履薄冰,要求的反應速度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如何評價(jia) 打車軟件行業(ye) 這場轟轟烈烈的補貼大戰?必須承認,打車軟件滲透率大幅提升源於(yu) 補貼,騰訊和阿裏兩(liang) 家公司的移動支付推動起來也大大受益於(yu) 此。移動支付極大的優(you) 化了出租車領域的效率,司機和乘客都很受益。

  補貼對於(yu) 引導和教育市場是絕對有價(jia) 值的,但在市場教育完之後,還繼續進行巨額補貼,這是不理性的,很多時候是由於(yu) 囚徒困境導致很難停下來。

敢挖柳青,程維太敢想了
  補貼大戰進行的同時,有一天,程維打電話告訴我,他想要挖柳青過來。我當時狠狠的吃了一驚。

  這兩(liang) 三年來,我對我投資或者孵化的CEO們(men) 講的最多的一段話就是:“一定要持續的找更牛的人,最初你們(men) 都是帶一幫一線人員打仗,很快你帶的將是經理、總監、副總裁。看你的領導力水平最核心的是看你能領導誰,誰願意跟你混。”

  雖然我也覺得程維是個(ge) 沒有給自己設限的CEO,但敢挖柳青,還是超出我的預料,程維太敢想了。

  他們(men) 密切接觸了十來天,如同熱戀一般,不誇張的說每天超過16個(ge) 小時在交流,柳青和程維的家人、同事聊天,把滴滴翻了個(ge) 底朝天。

  程維告訴我,柳青賭的不是錢,是把整個(ge) 人賭進來了,她做的背景調查絕對超過所有的投資機構。

  柳青的這個(ge) 決(jue) 定肯定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我所知道的是,她的家人對於(yu) 她加入滴滴心情矛盾,出於(yu) 理性和尊重的支持與(yu) 出於(yu) 情感的心疼都兼而有之。

  柳青決(jue) 定加盟之前給我打過一個(ge) 電話,聊了一次,我說:“你那麽(me) 多年的投行經曆,好比一個(ge) 空心蘿卜,因為(wei) 你沒有實操經驗;如果加盟滴滴,空心蘿卜會(hui) 變成實心蘿卜。”

  在我看來,她和程維商量站在一起的時候,肯定是要打造一個(ge) 數百億(yi) 美金的公司,否則對不起他們(men) 的代價(jia) 。

  要我評價(jia) ,柳青和程維在業(ye) 務上就是一對絕配。什麽(me) 是絕配?

  價(jia) 值觀相同、能力互補,就是絕配,就像馬雲(yun) 和蔡崇信是絕配、馬化騰和劉熾平也是絕配一樣。程維、 柳青兩(liang) 個(ge) 人都極為(wei) 聰明,有正氣,做事都拚命。

  程維草根出身,從(cong) 底層的銷售一步步成長,他對市場的敏銳度、深入一線的執行能力是柳青所需要的;柳青出身名門,有大家風範,她的人脈資源、國際視野、在資本市場裏呼風喚雨的能力,又是程維需要的,因此他們(men) 這個(ge) 組合很快見到了化學反應和疊加效應。

  柳青為(wei) 滴滴付出很多,我講一個(ge) 例子:她的孩子以前是讀寄宿學校,周末回家。但公司周末要開會(hui) ,見不到孩子,她就把孩子從(cong) 寄宿學校轉學到公立學校,每天晚上可以回家看到孩子。

  但沒想到,滴滴每天晚上開會(hui) 也開到很晚,經常到十一二點。滴滴團隊後來竟想出來這樣一個(ge) “變態”的方案:每天晚上先讓柳青晚上九點下班,回去哄孩子睡覺,十一點再在她家樓下開會(hui) 。

  這就是滴滴團隊拚的程度,這就是滴滴能贏的原因。不僅(jin) 是她,整個(ge) 團隊都很拚命。

  比如補貼大戰的時候,因為(wei) 服務器宕機,技術團隊曾經五天五夜不下樓,大家形容當時CTO張博的狀態“整個(ge) 人都是恍惚的”,還有一名工程師家裏老婆生小孩了都沒有來得及去醫院陪護。

柳青的加盟帶來了直接變化
  柳青加盟後,給公司帶來了直接的變化。

  記得去年我們(men) D輪融資拿到DST一億(yi) 美金之後,DST聯合創始人兼總裁尤裏·米爾納(Yuri Milner)曾經來到滴滴,說了三句話:“第一、Uber要滅了你們(men) ;第二、如果要活命,隻有一個(ge) 辦法,和快的合並;第三、合並後我可以再給你們(men) 十億(yi) 美金。”

  在現場,我感覺這個(ge) 家夥(huo) 是個(ge) 有大智慧的人,但同時我們(men) 也傳(chuan) 遞了顧慮,因為(wei) 此前兩(liang) 家公司曾試圖合並,但失敗了,這時候公司上下沒人相信合並是可行的。我們(men) 擔心他低估了合並的難度,因此做好了繼續打大仗的準備,計劃融一大筆錢。

  柳青的優(you) 勢通過這次融資充分發揮出來了。她在和程維的配合下主導了滴滴F輪的近7億(yi) 美元的融資,這也是中國移動互聯網史上最大一筆融資之一。快的也不示弱,去年年底融了跟我們(men) 相同數量的錢。

  是繼續火拚還是握手言和?

  融資後,形勢起了些微妙的變化。是繼續火拚,還是握手言和,共同麵對其他的競爭(zheng) 者,雙方開始認真進行更有誠意的溝通。

  阿裏和騰訊的態度也都變得更加開放, 盡管戰略訴求不同,但是開放的姿態和心態使得合並有可能發生。雙方的管理團隊有了更加默契的分工,財務投資人當然都樂(le) 見其成。

  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中國互 聯網界最棒的“紅娘”、華興(xing) 資本創始人包凡做中間人,開始了不間斷的正式談判。

  在一個(ge) 基本框架下,戰略股東(dong) 的協調難度肯定是最大的,中間有過幾次反複,柳青承擔了很重要的斡旋角色,兩(liang) 個(ge) CEO也一起喝了不少酒。

  可想而知,幾乎所 有人都做出了讓步,才有了今天的談判結果。至於(yu) 董事席位,因為(wei) 財務投資的股份也占非常大的比重,財務投資人的董事席位沒有誰是僅(jin) 僅(jin) 代表自己,應該是代表了所有財務股東(dong) 。

  滴滴和快的合並後的公司,是個(ge) 更加獨立發展的公司,所有的股東(dong) ,包括戰略股東(dong) 也都對新公司寄予很高的期望和祝福。

  市場競爭(zheng) 遠遠沒有結束,我們(men) 因為(wei) 共同的敵人走到了一起,Uber、易到仍是活躍的競爭(zheng) 者,新的傳(chuan) 統租車巨頭也會(hui) 擠進這個(ge) 領域,移動出行是個(ge) 非常廣泛的領域,“美好出行”的征途才剛剛起步。

  關(guan) 於(yu) 更多的合並細節和未來業(ye) 務梳理等等,我知道的信息不多,也不便透露,但有一點是確定無疑的:交通出行是個(ge) 大市場,還有很多的創新點和機會(hui) ,滴滴和快的合並後的新公司將是這個(ge) 市場裏最重要的參與(yu) 者之一。

滴滴能有今天,程維太重要
  至於(yu) 滴滴和程維能有今天,我覺得最根本的還是得益於(yu) 他學習(xi) 能力強,進步速度快。你的想法告訴他,下一次他能說得比你更好、更透。

  高瓴資本的管理合夥(huo) 人 張磊曾經這樣側(ce) 麵評價(jia) 過程維:“每一個(ge) 季度見他,他的進步都非常之大,這樣的人,你說不投還能怎麽(me) 辦,必須得投啊。”

  我和程維一起相處有8年,除了學習(xi) 能力強,他的特點還有聰明、執行力一流、口才出眾(zhong) 。他對團隊的領導和掌控能力也很強,A輪融資前,因為(wei) 資金緊張,公司招聘員工的時候不管之前工資是一萬(wan) 還是兩(liang) 萬(wan) ,當時加入,工資隻能給五千塊。

  如果你是衝(chong) 著高薪水來,不相信移動改變出行的夢想,那就不要加入。即使是這樣的條件,他還是能穩得住軍(jun) 心,這是很考驗賣夢想的能力的。

  滴滴在經曆幾輪補貼大戰以後,盡管補貼出去了大把的錢,但是用於(yu) 團隊和公司本身,比如采購桌椅這樣的事情,還是能省則省。滴滴今天的手筆比以前大,隊伍擴張也更快,對於(yu) 內(nei) 部可能的腐敗,他仍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三年的時間,程維已經迅速地從(cong) 一個(ge) BD經理成長為(wei) 眼光獨到,能納賢用人,能應對複雜局麵的年輕CEO。

  不但能驅動龐大的團隊,還能協調各大股東(dong) 的關(guan) 係,把董事團結在他的周圍,讓大家都願意為(wei) 公司出力。走到今天,他仍能保持冷靜獨立思考,還時不時的自我調侃:“我們(men) 是被催熟的,樣子有點胖,可能是水腫。”

  隨著公司的壯大,我們(men) 的角色分工有了少許的變化。如果滴滴是一輛車,我以前和其他執行董事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現在把位置交給柳青,但我們(men) 仍在後座。

  公司持續的有新的董事加入進來,給予程維幫助,越來越多的牛人包括極有名望的人加入董事會(hui) ,對滴滴是最大的好事。

  早期,金沙江的朱嘯虎、騰訊產(chan) 業(ye) 基金的彭誌堅以及中信產(chan) 業(ye) 基金的吳敬陽對公司有很大的貢獻,直到今天也一如既往地出謀劃策。

  此後柳青來了,程維的副駕駛多了一個(ge) 可以實時在現場對話的人,效率更高。 今天的董事會(hui) 裏除了Dexter(快的CEO呂傳(chuan) 偉(wei) )和David Su(經緯管理合夥(huo) 人徐傳(chuan) 陞),又出現了彭蕾和劉熾平這樣的人物,無疑會(hui) 有助於(yu) 把公司的業(ye) 務和管理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這輛車的駕駛員始終是程維和Dexter,最後的方向仍由他們(men) 掌握。我們(men) 自始至終能做的就是提醒,碰到了危險,嗓門會(hui) 大一點。

  他們(men) 願意聽,自然會(hui) 調整。如果我們(men) 喊的聲音再大,他們(men) 卻沒聽進去,那也隻能認了,因為(wei) 這就是遊戲規則。

  “坐到後座”,我的心情是什麽(me) ?這就是一個(ge) 天使投資人必須要麵對的事情。早期投資人都將麵對一開始對公司影響力很大,到後期對公司價(jia) 值逐步下降的事實。

  做天使投資就像放風箏,你曾經緊緊攥著手中的線,漸漸風箏越飛越高,讓你越來越看不懂。這是好事,如果它一直在你眼前,甚至就在腳底下,反而是失敗,說明公司沒做大,CEO成長得太慢。

  要我形容和滴滴一路走來的這個(ge) 過程就是互相依托,相互成全。三年前局外人會(hui) 評價(jia) ,程維遇到我是他的運氣;但在今天我必須得承認,能遇到他,是我的福氣。

現成公司熱 | 信托基金 | 財務管理 | 政策法規 | 工商注冊 | 企業管理 | 外貿知識 | SiteMap | 說明會new | 香港指南 | 網站地圖 | 免責聲明
必威官方平台
客戶谘詢熱線:400-880-8098
24小時服務熱線:137 2896 5777
微信二維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