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空潮再襲中國企業 中企赴美上市遇“冰封”

自2011年3月開始，以渾水、香櫞為(wei) 代表的外國做空機構，頻頻針對涉嫌造假的中國在美上市企業(ye) 發布亦真亦假的調查報告。[注冊(ce) 百慕大公司要求]麵對這些借做空牟利的神秘機構的攻擊，多數“中招”的在美上市企業(ye) 罕有招架之力。

那些“敗走麥城”的中概股，股價(jia) 暴跌甚至被停牌，並觸發了全行業(ye) 的生存危機。除幾十家企業(ye) 被迫退市外，有不完全統計的數字顯示，當前有近40家中概股股價(jia) 跌至1美元以下。

與(yu) 此同時，如迅雷、神州租車等原本有意赴美上市的中國企業(ye) ，則取消或推遲了既定的IPO計劃。據統計，整個(ge) 2012年上半年，僅(jin) 有1家中企在美國掛牌。

美國做空機構觸角伸向港交所

恒大遭遇做空的事實說明，美國做空機構已不再局限於(yu) 在本土獵殺中該股，它們(men) 開始將目光放到香港。

7月4日，恒大執行董事兼副總裁賴立新出現在香港警務處。市場推測，恒大此行是為(wei) 了報案。

6月20日，美國做空機構香櫞發布了長達57頁的研究報告，稱恒大資不抵債(zhai) ，用欺詐手法掩飾資金問題。[百慕大/開曼/BVI公司對比]報告發出後，恒大股價(jia) 一度下跌超過20%。隨後，恒大立刻召開公開電話會(hui) 議對香櫞進行反駁，並強調要追究其責任。

香櫞此前已做空過近20家在美國上市的中國公司，並因此成為(wei) 名聲大噪的“業(ye) 界明星”。此次做空恒大，則是其首次將觸角伸至香港市場。

香櫞並不“孤單”，在2010年前後，美國“冒出了”不下40家做空網站。其中，渾水、Geoinvesting等機構均將做空的準星瞄向過中國概念股。

這些做空機構的戰績彪炳。至2011年底，已有接近50家中該股因被指責財務造假而被停牌或退市。

“做這件事情是有成本的，所以我必須賺錢。”渾水創始人卡森·布洛克在接受媒體(ti) 采訪時稱。

做空牟利的大體(ti) 操作步驟為(wei) ，做空者預先判斷股價(jia) 會(hui) 下跌，然後先從(cong) 市場上借入股票賣出；待股票下跌時，再從(cong) 市場上買(mai) 入同樣數目的股票歸還。

據此，有人把渾水、香櫞等刻意做空機構的盈利路線圖簡化為(wei) ，“跟蹤－確認－下單－出具報告－做空”。

做空中概股的豐(feng) 富“回報”

豐(feng) 富的“回報”驅動著這些2010年前後出現的公司不斷的攻擊中概股。

美國60餘(yu) 歲的約翰·伯德即通過做空中概股獲利甚豐(feng) 。他在發現中國天一醫藥庫存訂單等方麵存在問題後，於(yu) 2009年8月以每股15.7美元的價(jia) 格賣空了幾萬(wan) 股天一醫藥的股票。

起初，他一度損失掉了9萬(wan) 美元。但隨著後來因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hui) （SEC）介入調查和天一醫藥下調營業(ye) 收入預期，天一醫藥股票暴跌30%以上，伯德淨賺了一百多萬(wan) 美元，“收獲遠遠比想象的要豐(feng) 厚。”

而那些市值更為(wei) 龐大的中國企業(ye) ，[可不可以在百慕大注冊(ce) 中文公司名稱？]給予做空者們(men) 的“回報”更加豐(feng) 厚。公開報道顯示，2011年6月，渾水曾發布了一份40頁的報告做空市值超過50億(yi) 美元的嘉漢林業(ye) 。隨後僅(jin) 半個(ge) 月內(nei) ，其市值就跌去了40億(yi) 美元。渾水的這份報告可謂“每頁價(jia) 值1億(yi) 美元，可謂一字千金。”

卡森·布洛克曾透露說，由於(yu) 做空機構之間存在著相互競爭(zheng) 的關(guan) 係，“就像投行之間的競爭(zheng) 一樣”，所以做空機構常各自為(wei) 戰，“很難在相互分享信息，無法在一起工作”。

事實上，做空機構“並肩作戰”、集體(ti) 圍獵一家公司的案例並非沒有。來自中國廈門的軟件企業(ye) 東(dong) 南融通，市值一度達到10億(yi) 美元。但在2011年4月下旬香櫞發布第一篇質疑其會(hui) 計造假的報告後，渾水、OLP Global等機構做空者紛紛跟進。僅(jin) 僅(jin) 21天後，東(dong) 南融通便被納斯達克停牌。

無獨有偶，中國高速頻道退市的過程中，亦同時承受了渾水和香櫞的火力攻擊。

中概股是一隻“爛蘋果”？

在美國成功上市後，一些“編故事”企業(ye) 的缺陷，迅速被做空機構舉(ju) 起的顯微鏡捕獲。

為(wei) 何獨獨青睞中概股？香櫞創始人安德魯·萊福特認為(wei) ，與(yu) 其他新興(xing) 市場相比，中國有更大的流動性。這是他“在這個(ge) 市場有更多做空機會(hui) 的原因”。

還有，做空機構蜂擁而上，還因為(wei) 它們(men) 嗅到了中國概念股中一些“爛蘋果”上存在著業(ye) 績造假、運作不規範等“縫隙”。SEC官方數字顯示，2007年底到2011年3月之間，共有159家中國企業(ye) 通過反向並購進入美國場外櫃台交易係統（OTCBB）——通常情況下，這些企業(ye) 在國內(nei) IPO很難獲批。

根據公開報道，中國企業(ye) 為(wei) 反向並購付出的成本並不算太高，少則六七十萬(wan) 美元，多則不超過300萬(wan) 美元。在向各路資本掮客支付幾十萬(wan) 美元後，律師事務所、會(hui) 計師事務所等中介機構會(hui) 按美國通行的相關(guan) 製度將企業(ye) 的報表粉飾得鮮亮。

部分中概股的“名不副實”，單是從(cong) 其在美上市後的名稱便可窺到一二。位於(yu) 山東(dong) 的職工人數200餘(yu) 人的嘉周化工，在OTCBB的名稱為(wei) “中國化學公司”；中國綠色農(nong) 業(ye) 的前身則是楊淩鼎天濟農(nong) 腐殖酸製品有限公司。

在美國成功上市後，部分企業(ye) 企圖以做假賬取悅投資者。而當“做空潮”來襲後，這些“編故事”企業(ye) 的缺陷，迅速被做空機構舉(ju) 起的顯微鏡捕獲。

比如，香櫞質疑中國高速頻道的依據是，“業(ye) 績好到令人難以置信，但這樣一家賺錢的公司卻居然少有報道”；而香櫞發難東(dong) 南融通的關(guan) 鍵點則是，其連續4個(ge) 財年均逾60%的利潤率遠高於(yu) “同樣在美國上市的軟通動力、海輝軟件、柯萊特等同行”。

又如，渾水在“獵殺”新能源企業(ye) 大連綠諾時，在報告中詳盡地描述了綠諾在財報中有不存在客戶及偽(wei) 造數據；而渾水在指責東(dong) 方紙業(ye) 存在欺詐行為(wei) 時，一口氣列舉(ju) 了其“誇大2008年營收27倍”等九宗罪。

做空報告被指不靠譜

做空機構的報告有時會(hui) 被質疑缺乏“真憑實據”，甚至被指“無中生有”。

做空機構的研究報告未達到無往不勝的境界。

“報告中包含針對本公司若幹毫無根據的指稱或評。”6月21日，恒大地產(chan) 逐條批駁香櫞的做空報告稱，香櫞背離了會(hui) 計常識。

有投行為(wei) 恒大背書(shu) 時表示，香櫞對中國的房地產(chan) 缺乏深入的了解，缺乏真憑實據的支撐，其指控“有嘩眾(zhong) 取寵的感覺”。同樣，香櫞在2011年底連續攻擊奇虎360時，也被指為(wei) 漏洞百出、犯了許多常識性錯誤，並被質疑“懂不懂中國互聯網？”

“很多中概股受到做空機構攻擊的理由都是無中生有。”全國工商聯並購公會(hui) 於(yu) 去年12月發布的一份報告稱，最後真正被證實有問題的中概股企業(ye) 隻是少數。

但從(cong) 結果來，除奇虎360、新東(dong) 方等極少數企業(ye) 退敵有方外，大部分遭到做空的中概股企業(ye) 下場悲慘。

通常情況下，做空機構的研究報告一經發布，中概股就隨即股價(jia) 暴跌。跌幅動輒超過50%已屬司空見慣。如綠諾科技被渾水公司指責後的一個(ge) 月內(nei) ，股價(jia) 最大跌幅達到了87%。

相比更嚴(yan) 重的是，2011年的前五個(ge) 月中，包括綠諾科技、東(dong) 方紙業(ye) 、中國高速頻道等在內(nei) 的25家中概股企業(ye) 因被指責財務造假而慘遭停牌或退市。而至2011年底，這一數字已接近50家。

潛伏在工廠中的做空調查員

圍繞著做空中概股，一條完整的產(chan) 業(ye) 鏈業(ye) 已形成。機構所雇用的調查員，有的會(hui) 爬上工廠的牆頭拍照，甚至會(hui) 冒充員工跑到電力公司查用電量。

與(yu) 動輒市值幾億(yi) 美元的對手相比，做空機構的規模實在過於(yu) 微型——據媒體(ti) 報道，香櫞僅(jin) 有一名正式員工，即老板萊福特本人；渾水公司則由創始人卡森·布洛克和工廠專(zhuan) 家比爾組成。

有些做空者還保持著神秘的色彩。當希爾威和德爾電器決(jue) 意向做空者Alfred Little反擊時，卻發現無法通過對方留的手機號和郵箱與(yu) 其聯係上，甚至Alfred Little是男是女、中國人還是外國人都無從(cong) 得知。

多半時候，它們(men) 在完成一單研究報告時，需要借助他人或機構的幫助。有媒體(ti) 報道稱，圍繞做空中概股已形成了一條完整產(chan) 業(ye) 鏈。產(chan) 業(ye) 鏈上，中國的谘詢公司、線人以及公司的獨立董事、律師事務所等均有明確的分工。

萊福特認為(wei) ，要調查一家中國企業(ye) ，應該先觀察其管理者。他表示，盯上恒大是因為(wei) “恒大主席是個(ge) 很時尚的人，他會(hui) 把這種特性帶入他的企業(ye) ”，而交鋒奇虎360也是發端於(yu) “周鴻禕是個(ge) 激進且富有爭(zheng) 議的人物”。卡森則說，其產(chan) 生想法前，“很多人跟我說某隻股票有問題”。

通過切入點選擇好目標公司後，做空機構會(hui) 雇用國內(nei) 財經院校的大學生前往目標公司實地搜集情報。其“潛伏”的手段千奇百怪：有的爬上工廠的牆頭“鬼鬼祟祟”地拍照，有的則在工廠前攔住路人詢問開工情況，有的扮成采購商與(yu) 企業(ye) 的銷售人員展開攀談。

“恨不得當場把他吃了。”泰富電氣董事長楊天夫的手下有次當場逮住了一名調查員，此前還有人冒充泰富的員工多次跑到電力公司窺探用電量。而希爾威遭到做空時，礦區門外被調查員安裝了攝像頭並連拍20多天，同期公司還接待了一些剛進工廠就到處拍照的“投資者”。

國內(nei) 的一些谘詢公司也被指向做空機構“輸送過彈藥”。據悉，一家名為(wei) “青島聯信商務谘詢有限公司”的公司，曾向約翰·伯德和渾水公司售賣過天一醫藥和中國高速頻道的工商資料及信用材料，每份一千元左右。如果做空機構需要，它還可以接受委托安排律師赴目標公司實地調查。

同時，一家遭做空的中概股曾爆料稱，其國內(nei) 最大的競爭(zheng) 對手涉嫌向做空機構提供了“彈藥”——該公司納稅材料。在希爾威被做空時，幾個(ge) 內(nei) 部員工、合作夥(huo) 伴和所在地公共部門工作人員，都涉嫌向做空機構提供了機密文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