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很多人明顯地感覺北京近幾年的沙塵暴越來越少了,但卻少有人知道其根源在於(yu) ,產(chan) 生於(yu) 內(nei) 蒙古鄂爾多斯高原北部、總麵積達1.86萬(wan) 平方公裏、北京沙塵暴三大源頭之一的庫布其沙漠的沙塵暴,已經由十幾年前的每年六七十場(次)減少到現在每年隻有三到五場(次)。
經過22年堅持治理,庫布其沙漠完成治理的4000多平方公裏地段,已經為(wei) 中國北疆建設了一道長達240多公裏的“綠色長城”。
一度被認為(wei) 是不可治理的庫布其沙漠治理日前獲得國家相關(guan) 部門的高度認可。沙漠也能變綠洲,這樣的現實正在被複製。
1月25日,中國荒漠化防治試驗示範基地授牌啟動儀(yi) 式暨科爾沁沙地生態環境治理簽約啟動儀(yi) 式在京舉(ju) 行。由內(nei) 蒙古億(yi) 利資源集團治理的庫布其沙漠被國家林業(ye) 局授予中國荒漠化防治試驗示範基地。會(hui) 上,億(yi) 利資源集團還與(yu) 內(nei) 蒙古通遼市、庫倫(lun) 旗簽訂了《內(nei) 蒙古科爾沁沙地生態環境治理協議》,將對中國最大沙漠科爾沁沙地實施整體(ti) 防治,同時帶動沙區近百萬(wan) 農(nong) 牧民脫貧致富。
“如果將20多年總結的庫布其沙漠治理機製、模式和技術複製過來,對科爾沁,我們(men) 有信心讓它3年初見成效,5年大見成效。”億(yi) 利資源集團董事會(hui) 主席王文彪告訴《中國經濟周刊》。
治沙,變輸血為(wei) 造血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壯美的內(nei) 蒙古大草原在王文彪的記憶裏並無痕跡,他告訴記者,自己從(cong) 小生活的地方,“一年一場風,從(cong) 春刮到冬”。
22年前,在政府部門工作的王文彪被選派到瀕臨(lin) 倒閉的杭錦旗鹽廠當廠長。那裏無路、無電、無水,沒有通訊條件,是個(ge) 與(yu) 世隔絕的地方。牧民拉著駱駝去50公裏外的鎮上購物,來回得走3天,一次要采購半年用的生活用品。對於(yu) 鹽廠來說,因受大漠的阻隔和沙塵暴的肆虐,幾十萬(wan) 噸化工產(chan) 品無法運出,鹽廠被漫漫黃沙逼向了死亡的邊緣。而後王文彪作出了一個(ge) 驚人的決(jue) 定,向政府舉(ju) 債(zhai) 7000多萬(wan) 元修建起一條穿沙公路。之後,5條全長234公裏的縱向穿沙公路陸陸續續鋪開,路修到哪裏,水電就通到哪裏,綠化就跟到哪裏。這不僅(jin) 從(cong) 根本上解決(jue) 了鹽廠產(chan) 品運輸的問題,還解決(jue) 了沙區百姓看病難、上學難、購物難、生產(chan) 難、生存難的現實問題。
20多年時間,通過堅持不懈的防沙綠化,庫布其實現了4000多平方公裏的綠化麵積,不僅(jin) 涵養(yang) 了水源,改善了區域生態環境,而且使這個(ge) 地區降雨量由以前的每年幾十毫米增加到現在每年的300多毫米,還創造了近1000萬(wan) 噸的碳匯能力。在庫布其沙漠防沙治沙,除了生態效益,社會(hui) 效益和經濟效益也有顯現。
“防沙治沙光靠硬性投入是不夠的,必須變輸血為(wei) 造血,用產(chan) 業(ye) 化的方式反哺沙漠治理,造福當地百姓。”王文彪感言,“全世界三分之一的沙漠裏生活著三分之二的窮人。”
王文彪告訴記者,沙漠中的牧民是防沙綠化的最大受益者。他們(men) 有的以沙漠土地入股,成為(wei) 億(yi) 利資源集團的股東(dong) ,有的直接參與(yu) 億(yi) 利資源集團的生態建設和產(chan) 業(ye) 化工程,成為(wei) 企業(ye) 工人。“牧民每年僅(jin) 參與(yu) 企業(ye) 生態建設的直接收益就超過1億(yi) 元。”王文彪說。
2010年3月,億(yi) 利資源集團關(guan) 閉了淨資產(chan) 已達6億(yi) 元的鹽廠。“20年前我們(men) 為(wei) 了救活它修路,20年後它為(wei) 了沙漠綠化做了犧牲。”王文彪對《中國經濟周刊》說。
將對科爾沁沙地整體(ti) 防治
沙地蔓延一直是全世界麵臨(lin) 的巨大困擾,國家林業(ye) 局副局長祝列克告訴《中國經濟周刊》,土地荒漠化、沙化嚴(yan) 重威脅國家生態安全,嚴(yan) 重製約社會(hui) 經濟可持續發展,是重大的民生問題。
祝列克表示,雖然我國防沙治沙工作取得了重大成績,但同時也麵臨(lin) 著嚴(yan) 峻挑戰。“我國現有173萬(wan) 平方公裏的沙化土地,其中可治理的53萬(wan) 平方公裏,按照目前每年減少1717平方公裏的速度,大約需要300年時間才能完全治理。同時,人口的增長、經濟發展和生態的承載能力之間的矛盾依然很大,防沙治沙資金投入與(yu) 實際需求相比還存在巨大差距。加快推進防沙治沙工作,需要緊緊依靠政府主導,又要積極發動社會(hui) 參與(yu) 。”
通遼市委書(shu) 記傅鐵鋼介紹,現在的科爾沁沙地,在曆史上曾是水草豐(feng) 美的科爾沁大草原,更是著名的蒙古族地域文化——科爾沁文化的發祥地。這樣一個(ge) 風光秀美的地方,由於(yu) 清代以來的放墾開荒、戰亂(luan) 和建國初期“以糧為(wei) 綱”大力發展農(nong) 業(ye) ,草原下的沙土層逐漸沙化,加上氣候幹旱,已經逐漸演變成為(wei) 中國麵積最大的沙地,總麵積達42300平方公裏。
近年來,盡管中央與(yu) 地方政府及民眾(zhong) 對科爾沁沙地采取治理措施,當地生態建設取得了一定成效,但目前通遼市仍有3000萬(wan) 畝(mu) 沙地沒有得到有效治理。傅鐵鋼表示:“我們(men) 與(yu) 億(yi) 利資源集團合作,就是要加快治理步伐,通過增加投入、活化機製、以產(chan) 業(ye) 發展實現對科爾沁沙地的整體(ti) 防治。”
庫倫(lun) 旗委書(shu) 記張誌強告訴《中國經濟周刊》,之前林業(ye) 、農(nong) 業(ye) 、牧業(ye) 、土地等各部門都在進行沙漠治理,項目不同、資金的來源也不同,各部門力量分散,對大規模的治理就顯得力不從(cong) 心,“我們(men) 希望能夠通過政府和企業(ye) 的合作,對治理資源和力量也進行整合,將各部門的資金利用好。”
沙裏淘金
如果治沙隻有生態效益,沒有經濟效益,不能給當地老百姓帶來效益,即使治理成功也很難維持。在王文彪看來,“沙漠不但可以防治,還可以開發利用。”他告訴記者,如今人們(men) 再去庫布其沙地,會(hui) 看到滿眼的“黃金”。
“太陽能發電去哪裏發?不能占用耕地,就要去荒無人煙的地方。”王文彪說,“有沙也不行,治理好的沙漠就成了最適合的地方。”
“還有我們(men) 大麵積種植的耐寒耐鹽堿的地上沙柳和地下甘草,都為(wei) 我們(men) 的生物能源產(chan) 業(ye) 和製藥產(chan) 業(ye) 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資源。”據悉,以沙漠甘草種植加工為(wei) 主的中藥產(chan) 業(ye) 化工程,每年能為(wei) 億(yi) 利資源集團帶來幾十億(yi) 元的銷售收入。
此外,億(yi) 利資源集團還建設了一個(ge) 高端的沙漠旅遊產(chan) 業(ye) ,每年接待遊客達到30萬(wan) 人(次)。
“我們(men) 已經有了成熟的機製、技術,我們(men) 甚至可以輸出模式。”王文彪告訴《中國經濟周刊》,億(yi) 利資源集團將利用其在庫布其沙漠20多年積累的荒漠化防治和沙漠新經濟產(chan) 業(ye) 的先進技術、模式和機製,按照沙漠“生態建設+旅遊休閑+清潔能源”三位一體(ti) 的戰略布局,對科爾沁沙地實施整體(ti) 防治,集中開發建設“塔敏查幹沙漠、養(yang) 畜牧河、三大寺、蒙藥文化、安代舞、風水山”六位一體(ti) 的沙漠、人文、旅遊綜合開發項目以及配套項目,並將其打造成為(wei) 帶動當地第三產(chan) 業(ye) 發展的龍頭項目。
“過去20多年我們(men) 治理了4000畝(mu) 沙地,今後5年我們(men) 要治理1萬(wan) 畝(mu) 。新機製、新技術的應用讓我們(men) 的治理速度加快。”王文彪說,“很多專(zhuan) 家表示我國的可治理沙地全部治理完畢大概需要300年左右。依我看,300年太長,30年應該就夠了。”